佳音特影视译配,从细微处着眼。
文章的窗户,一部电影能给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影名了。至国外电影引进之前,比较重要的一步也是为其翻译一个贴切精彩的译名,让本土观众能尽快地了解和关注。电影的译名,是一个融合了约定俗成、文化交流和电影概括的活。有时感觉妙手天成,有时实在漫不经心,有时简直令人费解,有时则完全属于行销宣传。约定俗成是最无章法和道理的,因为习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,当一切大势形成时,很难再把入侵人们心中的印象更改掉。比较典型的要数01年吕克贝松监制的商业片《企业战士》了,同原名《Yamakasi》(片中那八个人小团体的名字)风马牛不相及,所谓“企业”一说也与电影内容毫无关系,好像是翻译者当时实在无词可用,脑袋一拍而敲定的。即使现在大家对这翻译相当不满意,可提到此片时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说“企业战士”,而没法像片中的小男孩那样兴奋地喊出原词“亚麻卡西――”。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《8MM》显然应该翻译成《8毫米》,可不知哪位同志一时手快给敲成了《8厘米》,然后所有资料只能跟着这么错下去。如果说爆米花电影不用计较,同样情况的还有奥斯卡得奖影片《American Beauty》被翻译成《美国丽人》以及《A Beautiful Mind》被翻译成《美丽心灵》,其实严格来说,这两个中文直译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误读,但大家也就这么顺嘴叫了。英美片名若是名词或偏正词组,则比较容易一一对应地翻译出来,比如《教父(The Godfather)》,《辛德勒的名单(Schindler‘s List)》,《桂河大桥(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)》,但这条法则未必都通用,因为首先有些名词对于中国观众十分陌生,而且从传播角度来说往往干巴巴的名词也很难勾起人观看的欲望。可以设想一下《魂断蓝桥》和《廊桥遗梦》按照英文直译成《滑铁卢桥》和《麦迪逊桥》,那随着片中永恒持久的美感会失色多少?这种改动更多出现在以人名为标题的名字上,有时感觉是否英文的字词组合太贫乏,实在不知叫什么好,只有把片中人物的名字拎出来做主角。当然这里有两种情况,一种是主角本身没什么名气,名字只是强调,,那么翻译通常要根据他们所作所为重新起名,比如《邦尼和克莱德》-《雌雄大盗》,《塞尔玛和路易斯》-《末路狂花》,《莱昂》-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,一种是主角享有很高知名度,提到便能联想起有关他的一切事,但这种联想只限于当地,所以《哈姆雷特》会另有个名字叫《王子复仇记》,年初的《崔斯坦和伊索德》也需要更名叫《王国之心》引进,否则真的观众会不知所云。不同电影类型,也需要不同的翻译思路,商业动作片需要干脆来吸引潜在观众,《星球大战》从原文到翻译都是这样直接。而文艺剧情片则擅用曲笔巧词勾起人观看的欲望,早期翻译多有此举。《A Place in the Sun》单看是“太阳照得到的地方”,但翻译成《郎心如铁》则好像就提前揭开了一个悲伤故事的序幕。“热铁皮屋顶上的猫”本是形容尴尬煎熬处境,但作为电影名真有些拗口,被翻译成《朱门巧妇》虽有些转移话题,但多添了本土化的亲近。而后来许多文艺片《她比烟花寂寞》《两生花》《爱比死更冷》也都是这个风格,名字和原名没有太大关系,但多了许多字面的美感。从翻译思路上看,两岸三地对电影译名有着完全不同的理念和目标,大陆的翻译一般来说能直接就直接,以上口好记为主(《温布尔登》);台湾则总要把名字弄得缠绵迤逦些(《网住爱情》),而香港一贯商业化的思路,导致译名恨不得把电影里所有能吸引人的卖点都展示出来,哪怕没有也要造点出来(《球恋大满贯》)。所以大家都很熟悉的《音乐之声》才会有两个其他的名字《真善美》而迈克尔道格拉斯主演的一部简单的《Don’t Say a Word》,大陆的《一言不发》是忠实得像词典一样,台湾的《沉默生机》则在营造一种气氛,尽管有点误导人,香港的《赎命密码》则恨不得把电影重新打造成一部间谍动作电影了。为打通观众的传统记忆的通道,很多时候会采取使用俗语成语或改动一两个字的做法来当作电影名,本斯蒂勒同德尼洛主演的喜剧《拜见岳父大人》在台湾的翻译就是《门当父不对》,《Big Fish》能叫《大鱼》也能叫《大智若鱼》,如此翻译观众看了也许会心一笑,也许哭笑不得。除了改俗语,现在连流行歌曲都改,朱丽叶斯蒂尔斯的《我恨你的十件事》太死板了?好,改成大家都会唱的《对面的恶女看过来》。现在更有从别的片名改过来的做法,比如《Scary Movie》系列直译是“恐怖电影”,虽然是典型针对类型片的恶搞,但是有点太没特色,所以仿造另一个恐怖片系列《Scream》(《惊声尖叫》)起名《惊声尖笑》。有了《小姐好白》,就有《小孩好黑》。张艺谋拍了部《十面埋伏》,雷尼哈林就来部《八面埋伏(Mindhunters)》,听说最近王小峰拍了部《十面埋妇》,当然这进入恶搞起名范畴,不在本文探讨范围了。另外,为了保持一个明星或一个组合对票房的号召力,翻译往往能把毫无联系的一票电影以系列的方式一气编下去。皮克斯公司自然不用说,反正出来什么主角就是什么“总动员”,阿诺州长每个电影都可以叫“魔鬼”,布鲁斯威利斯的电影全是带“终极”,威尔史密斯《全民公敌》《机械公敌》完了不算,演个爱情片还得叫《全民情敌》。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、《海上钢琴师》、《天堂电影院》都是很好的名字,但是如果把它们其他的三个名字《真爱伴我行》、《声光伴我飞》、《星光伴我心》拿出来比比看,怎么也看得出是一个导演的作品吧。关于翻译的趣味还有很多,可以说每个名字后面都会有个故事,值得大家一一去体会,我在这里唠叨太多,恐怕就会有人忍不住说“Tais-toi”(你丫闭嘴)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