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羊城晚报艺术研究院、《艺术周刊》策划了“岭南文人画十人展”。展览共展出30余幅作品,其中有4幅饶宗颐先生的作品。“岭南文人画十人展”首次将当代国学大师饶宗颐与岭南画坛名宿及新锐并置。饶宗颐代表着当代岭南文人画的厚度,郭莽园、刘斯奋、卢延光、方土、陈映欣、陈迹、张东、孙晓枫、林蓝则代表了岭南文人画的广度和探索性。
《艺术周刊》岭南文人画专辑
C 画之跫音
《我醉欲眠》 郭莽园 48×60cm
郭莽园,1942年生,广东汕头人,西泠印社社员、广东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、广州画院艺术顾问、中国手指画研究会顾问、广东华人书法院名誉院长。
刘斯奋,1944年生,196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,一级作家,历任第四、五、六届省文联主席。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。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
卢延光,原广州美术馆馆长、广州艺术博物院院长、广州美术家协会主席、广东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、广州市文史研究馆副馆长、广州市政协委员。现为广州市政协书画院副院长,关山月基金会副理事长。
方土,1986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。国家一级美术师,广州画院院长。广东省中国画学会执行会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兼中国画艺委会委员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受聘为广州美术学院、华南理工大学、暨南大学、广州大学客座教授。
陈映欣,1963年生于广东澄海,1988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。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广东画院专职画家、《广东画院》副主编。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、广东省海外联谊会理事、广东省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、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。
陈迹,1969年生,广东澄海人。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研究生毕业并获硕士学位,广东画院一级美术师,广东画院美术馆馆长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学术委员会委员。
张东,1970年出生于广东信宜。1996年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山水画专业研究生毕业,获硕士学位。现任教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山水画工作室,为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副教授、硕士研究生导师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广东青年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
孙晓枫,1972年生于广东澄海。1994年毕业于华南师范大学美术系。曾任广东美术馆拓展部副主任、策展人,汕上空间合伙人及艺术总监。现为广东美术馆策展总监。
林蓝,1993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,1996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获硕士学位,2004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并获美术学博士学位。现为广州美术学院副院长、教授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
《车站流行色》 刘斯奋
《艺术周刊》:如何看待新文人画这一问题?新文人画是文人画吗?
郭莽园:画有好坏,没有新旧。
既然说是“新文人画”,肯定和“文人画”有所区别、有所不同。
刘斯奋:时至今日,文人的概念已经变得复杂而模糊,导致文人画的概念也不易界定。新文人画,如果从力图打破近百年来美术教育追随西方写实主义模式,回归中国传统的努力而言,还是有其学术价值的。把这一流派放在中国文人画的发展创新来考察,也不妨看作是一个分支。
卢延光:近代以来,文人画遭到否定。改革开放以来,一部分有为的画家回归古代传统,而出“新”,有所创造,是事物之自然规律。重新肯定,带来更大的创造,当然是文人画了。
方土:眼下所谓新文人画的出现,成就不大,甚至有很多是假文人画。由于当代艺术与传统断裂时间过长,我相信真正的新文人画时代还未到来。
陈映欣:有些是,有些未必是。
陈迹:我只喜欢好的。至于是不是文人画,是旧还是新,我都不关心。“新文人画”群体中,我最喜欢朱新建及其画,真性情,不端着,文字又那么好。
张东:新文人画,我认为是很有意思的。无论形式和内容,皆有新的视野,题材及内容的表述更多样化,更接地气。也许是阳春白雪的高逸,也许是烟花巷陌的鸡毛蒜皮,谁有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?
孙晓枫:是,“新文人画”的“新”字提供了或然性,所以他成立。
《清晖映竹图》 卢延光
《艺术周刊》:有人说文人画的标配是诗书画印,您认为是吗?文人画的标准形式到底是什么?
郭莽园:不一定。如果文人画家有诗书画印全面的知识修养那也未必好。
文人画有标准形式吗?
刘斯奋:文人画的本质是不受拘束的创造力和独特个性的发挥,就此而言,不应有所谓“标准形式”。
卢延光:文人画过去是诗书画印,我认为标准没有一成不变的。六祖说:穿衣吃饭皆是佛,解除束缚,善于创造、想象,才是其价值。
方土:无需探讨。
陈映欣:不一定,画中有文人气即可。
陈迹:文人画可以诗书画印四全,但诗书画印四全的,并不见得就是文人画。现在那些总以诗书画印“四全”标榜的,往往是伪文人画,是一种以高雅为名义的恶俗。
张东:我认为没有标准的格式。诗书画印是一个最普遍的标配,但未必都必须带有这些标配才算是文人画,比如画中并未题诗,也是文人画。
孙晓枫:那是古代文人追求的规范,我想当下这种规范已经被打破了,也没有意义,所以说我们并不需要文人画的一个标准形式。要标准化就是产量化的开始,这恰恰是文人画要回避的。很多人把风格化的画家当作是对标准的遵循,这个观点要纠正。
林蓝:的确,“诗书画印”是最端正的传统文人画标配,我们可做的是在文化传统中有度地变革和继承,形式可变,精神气格不变。
《一画肖吾真再画传吾神》 方土 136cm×68cm
《艺术周刊》:有人说中国艺术领先西方数百年,据说指的就是文人画。对此您怎么看?
郭莽园:不考虑这些似是而非的话题。
刘斯奋:如果是指由追求客体的真实再现,转向强化主观感受的表达;从注重共性审美的迎合,转向强调个性解放的发挥,那么元、明时代的文人画已经实现了这种转移。比起西方直到十九世纪中叶以后才出现以此为追求的印象派绘画,可以说是早了五六百年。
卢延光:也可以这么说,脱开于具象,进入想象,是古人的一个巨大变革。其实在美术方面,苏东坡的宋代已经是很有创造力和先进性的。
方土:说得很有道理。中国绘画既可以表现所见又能表现所思,西方绘画只能表现所见,就“散点透视法”这一点就可将西方的“焦点透视”比下去。
陈映欣:搞不懂何为“领先”。
陈迹:我承认文明有先进落后之分,但我不认为艺术有领先和落后之分。
张东:普通的中西方艺术对比,说明不了两个观念之间所纠缠的问题,人类文明的初始状态,起点应该是一样的。虽然那时的“艺术”与现在的“艺术”是不同的概念,但有一点是相同的——稚趣之心。中国艺术一直以来注重这种精神情怀,因此意趣是中国艺术的主流意识,这一点是西方艺术在历经写实主义之后才具备的观念。
孙晓枫:无稽之谈。
《乡居暮趣》 陈映欣 45cm×59cm
《空线NO.3》 孙晓枫
《艺术周刊》:有人评价您是“文人画家”,您的反应会是?
郭莽园:诚惶诚恐!
刘斯奋:我本来就以此作为自身的定位,因此也就处之泰然。
卢延光:我受此称号,说明我还是个读点书、爱读书的人。庆幸自己自小上班、工作在一个有书堆垛的地方,养成读书的终身习惯。感谢老天,十九、二十岁把我投入了这个最基层的文化站。
方土:无关紧要。
陈映欣:不敢不敢!
陈迹:我从不在乎别人的评价,但我会认真倾听,或者假装认真倾听。
张东:窃喜,这是个不错的称谓,但我亦有些担心货不对板。
孙晓枫:他说是就是,说不是就不是。我上面说了,我的身份是由他者给予的。我乐意处于这种被动的位置。
林蓝:给自己提出了努力的目标和方向。
《自家之酒·乱云欲霾山》 陈迹
《艺术周刊》:美国学者高居翰认为,元代之后的中国绘画,一直便是以文人画为主导(除了明初院画有短暂复兴)。您认为这一传统会复兴吗?为什么?
郭莽园:传统不会断,复兴,说来话长,不赘。
刘斯奋:历史不会重复,今天乃至将来的文人画不可能、也不应该与古人一个模样。时代发展了,生活、环境、观念都发生了巨变,盲目追逐古人,只会弄成没有价值和生命力的假古董。今天的文人画要坚守的只是以悟性、才华和文化修养为出发点,以及以精神追求和个性发挥为艺术价值的至高标准。说到底,要振兴文人画,必须创新和发展文人画,否则便只是一句空话。
卢延光:复兴不复兴在于世界之潮流走向,顺昌逆亡。元代至清是一个自我封闭的体制,形成文人画一统天下的局面。今天世界多元,也不可能集体过独木桥了。明此,则明中国今后之大势。艺术绘画之大势。
今后,不论何种绘画形式,包括前卫、后现代、多维空间等等,想象力、创造力才是艺术和绘画的首要价值。而且,不单在画界,而在其全民性。
方土:我觉得会,但不是现在,也不会很快。
陈映欣:很难,因为很难。
陈迹:这是不可能的事。
张东:这一传统,近代受诸多因素影响被批判为萎靡的对象,同时受西方绘画观念的影响,写实主义成为主流的风气。文人画因为与社会实用功能有距离,一度沉寂,是时势之必然。文人画是传统的载体,它必然承担一种固有的文化潜质,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会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出来,这应该是文化的自律规则,它的复兴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孙晓枫:不存在复兴的问题。语境已经完全不同了,但可以被时代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和开发。也只有不断地走进当下的话语中心,不断地得到阐释和解构,才能获得有生命力的当代性。
林蓝:我觉得文人画的风骨一直都在,文人画与中国文化传统从来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,无所谓“复兴”不“复兴”。可能百年前中国积贫积弱,激进者武断地认为其根源在中国传统文化,因而掀起了百年来一波又一波反传统激流,及近又有“复兴”的意味。其实中国传统文化精神、根脉一直在,只是不同时期关注的程度不一样而已。
《野水闲花》 张东
《清朗十页(四)》 林蓝
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出品《艺术周刊》第3期版面欣赏
文章转发自《艺术周刊》第 3 期
采写:黄立婷 蔡春智
编辑整理:一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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